2017年1月29日 星期日

論語陽貨第十七之九,興觀群怨,之一

子曰:「小子何莫學夫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

我不是學文學的,也不懂甚麼文學理論。不過對我來說,如果有什麼能把文學講得那麼透徹,那麼精彩,那麼令人思索玩味,又那麼能像朋友一樣,伴隨自己一身的,大概就是這段話了。
《論語》的許多段落,都是沒頭沒腦冒出來個「子曰」,我們不知道他跟誰說,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在這種失去脈絡的情形下,孔子的話語很容易變成教條,也很容易被斷章取義,被誤解的情形遠遠比被理解來得多。

〈杜子春〉,(一),尋找杜子春

馮夢龍寫過一個叫〈杜子春三入長安〉的短篇。第一次讀的時候,沒有什麼特殊印象。主要的原因可能是自己閱讀上的疲憊。這個故事出自於《醒世恆言》,也就是所謂「三言」的第三部。與前面的《喻世明言》與《警世通言》相比,這第三部的趣味其實稍微低了些,可能是因為精彩的故事都已經先寫過了。尤其《警世通言》更是短篇小說的登峰造極之作。

莎士比亞,《李爾王》,(一),悲劇的教科書

要知道莎士比亞的某一齣劇是喜劇或是悲劇,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看看劇名。悲劇是以人命名,喜劇不是。如果是某個國王的名稱,就是歷史劇。這樣的命名方式並不難理解,因為在悲劇中,我們容易去同情劇中那個遭遇不幸的人,而不是去分析事物,也較少去注意主角以外其他人的性格。喜劇人物則通常沒有鮮明的個性。對於悲劇人物,我們不僅會問他做了什麼,還會問「為什麼這樣做」;

柏拉圖,《枚農》(或《美諾》),一,第一段話

柏拉圖寫過不少的蘇格拉底劇(一般稱為對話錄),其中大部分都有個「開場」,說的是蘇格拉底從哪兒來,要去哪,在什麼地方,跟誰在一起,等等之類的。不少讀者,包括所謂的學者,會把這個開場省去,這是很可惜的。哲學探討是一種說話,而任何說話都有特定的場景,不注意柏拉圖提供的說話場景,並不表示我們可以用「客觀中立的角度」,把對話中的「哲學內容」抽離出來,往往只是站在現代人的角度、帶著現代人的偏見去閱讀。

卓別林,《城市之光》

 一、 這是一部默片,並且是一部在有聲電影出現前的。有聲電影之前與之後所拍攝的默片,有一個根本上的不同,就是「不能」說話與「不可能」說話。語言是人類交流的工具,不見得在任何情形下都是永遠最好,但一定是最方便的工具。當嘴巴動一動就可以達到目的的時候,我們身體的其他部分就開始偷懶,漸漸就忘了或失去了其他的交流能力,也就是說,原本的那個世界回不去了。今天要拍一部默片,我們會想到的就是「不能說話」,三分鐘的短片不說話是容易的,但如果是超過一小時的影片,並且要傳達一定數量的訊息,還要講一個完整的故事,那就會感到處處受限,我們也要想盡辦法,將原本要用語言表達的東西,「改用」其他的方式傳達。

伍迪艾倫,《非理性的人》,之一,行動的動力與理由

伍迪艾倫的Irrational Man,片名取自William Barrett的同名著作,這是一本介紹存在主義的名著,中譯本就叫《非理性的人》,不過電影的名字被改做《愛情失控點》。台灣的外國電影,一向很難從片名上和原來的片名相對應。在某種意義上,這也展現我們對於世界的開放態度以及我們對於外來事物的接受態度:表面上我們想要外來的東西,實際上我們想要合自己口味的東西。於是我們就要對一切外來的東西改頭換面,原汁原味的外國貨,也很難進入台灣的市場。

伍迪艾倫是一個喜愛哲學的人,他的電影也幾乎都在談哲學。